冬季气象——养生者必谨奉天时
深秋入冬由清肃到凉爽,天气逐渐由寒到冷,立冬节气来临,草木凋谢,昆虫即便离开地面而去蛰伏藏匿,地表温度辄降,地气下沉,犹如地之门户将要闭塞,阳气好似隐伏潜藏于地下一般,地上水液冰冻,地表干裂,人们宜当顺应时令节气,如昆虫禽兽蛰伏潜藏隐遁一般,避免风寒的侵袭。生活上衣着、活动劳作、心志宜应周密,不能过于劳心劳力,妄自损伤烦扰阳和之气,使肌表不能固密。最适宜于早卧而晚一些起床劳作,为了避免严寒的侵袭最好一定要等到阳光出来普照大地,有温和之气时方可。心志不能外放,必要似若沉伏,似若隐匿,好像意识隐藏,心思不能外露,犹若自己有所收获,有所得到一般,不能显露于人,都是因为不能冒然使自身阳气外泄,而触冒了寒气之故,这是人与冬季气息相应的基本理念。所以更要切记避免于寒冷,趋就于温热,千万不能过于发泄腠理,使汗自皮肤外出而阳气过于剥夺。离开寒冷趋向温热,身心都如同居住于深邃密闭的室内。《灵枢经》曰:冬日在骨,蛰虫周密,君子居室,无泄皮肤。即是说不要妄自发汗。汗出则阳气发泄,阳气发泄则常常会被寒气所侵袭而伤及体肤,这是冬季严寒之气,人们养生如何与之相适应的内涵,也是冬季所谓养藏的大道理。
《月令》立冬之节,初五日水始冰,次五日地始冻,侯五日雉入大水为蜃。次小雪气,初五日虹藏不见,次五日天气上腾,地气下降,后五日闭塞而成冬。次仲冬大雪之节,初五日冰益壮,地始拆,鹖鸟不鸣,次五日虎始交,后五日芸始生、茘挺出。次冬至气,初五日蚯蚓结,次五日麋角解,后五日水泉动。 次季冬小寒之节,初五日雁北乡,次五日鸷鸟厉疾,后五日水泽腹坚。凡此六气一十八候,皆冬气正养藏之令,故养生者必谨奉天时也。
如果违背了冬季养藏的道理,就可能损伤肾的精气,肾的精气不足了,到了春暖阳升之时,由于精气不足,供给春季万物的生发之机就少了,则必然使万物痿软而不能振动生机。甚则厥绝不生,所以肾的精气影响到生命生长的生理机能。肾象水,旺于冬令,冬藏即养肾,若冬不藏仍如夏令之作为,必然使肾气受伤,春木旺时,肾水已废,所以病发于春。违背冬藏而伤及肾,故而缺少精气以奉春生之令则不足也。即是说,违背冬气收藏之令,则少阴之气不能潜藏,少阴内迫于肾,少阴不隐伏潜藏,则肾气沉浊不能清静涵养。
四时八节,时序运行,阴阳变化,天地合气,生育万物,而万物之根本皆归于此。所以通晓养生的人,春夏依天地之阳升而固护培育阳气,秋冬因天地收藏而固护培育阴精,依时令而顺从四时阴阳的变化,培植人身阴阳的根本,以适应自然的规律。因为阴阳互根,阳气根基在於阴精,阴精根基在於阳气,无阴则阳无以生,无阳则阴无以化,保全阴精则阳气不至于过强,得全阳气则阴精不至于穷极。春夏养阳则阴无以耗,秋冬养阴则阳无以散,使禾苗滋荣必然要根本坚固,戕伐下体者必然使上部枯萎,故而阴精阳气平和充实,就是固其本根,根固则长有天命而不朽,所以可以与万物自然天地相始终,而且身无奇怪疑难之病,生生之机不竭,这是顺四时之根的优点。如果失去四时阴阳之道,等于违背了从其根的道理,则必然戕伐了万物的根本,败坏了万物的真常之性。所以经曰:四时阴阳者,万物之终始也,死生之本,逆之则灾害生,从之则苛疾不起,是谓得道(得养生之道)。关于道的理念,圣明的人心合于道,故勤勤恳恳地施行它,被外物所迷惑的人,只是假借行道,或者只是佩服罢了。《老子》说:道者同于道,德者同于德,失者同于失。同于道者,道亦得之;同于德者,德亦得之;同于失者,失亦得之。被外物所迷惑而愚昧之人,他们的内心世界不能与道德同行,可以称谓丢失道的人。顺从阴阳气象的则可生机勃勃而长生,背离阴阳变化的精神竭绝而死亡。顺从的阴阳变化的则身心康泰,背离的阴阳变化的乖离逆乱,百病丛生。把天道自然的阴阳消长节律运用颠倒就是使生命的机能背道而驰,也是与天地阴阳唱对台戏,是走向夭折死亡之路。
冬伤于寒,春必温病:冬受寒冷而血脉凝结。春阳气发之时,寒凝不能为春温所开释,阳被阴凝滞郁结于中,寒热拂郁相互对峙,故必发温病。
冬季北风寒冷,北寒与腰肾相合。腰为肾府,以气相合,经脉相连。肾病其俞在腰股。冬寒而阳气内敛,四肢气少,寒毒善于伤害四肢,随所受邪轻重而病,所以冬气病在四肢。冬寒冷而气机受制,又血象于水,寒则水凝,因气薄流,故冬季往往得痹厥病。冬季阳气潜藏,体弱者不能过于按摩或做矫捷快速的举动,若过于扰动筋骨,则阳气不藏,待春阳气上升之时,若是阴虚阳热体质,重热熏肺,肺窍通鼻,病气扰之,所以《内经》说:冬不按蹻,春不鼽衄,冬亦不病痹厥飱泄而汗出。冬不按摩和做过于矫捷的体能运动,则精气伏藏,以阳不妄升,所以又说冬藏于精者,春不病温,故又说:冬病在阴。
北方黑色,入通于肾,开窍于二阴,藏精于肾。水精之气,其神为志,肾藏精气,二阴之窍为泄泻之门。肾经之病循经聚于肉之小会。肾纳咸味,性润下而渗灌,其类似水液下渗。其代表禽类为豕(猪),其谷类为黑豆。在四时中水精之气上为辰星之应。肾主幽暗隐藏,骨体内藏,以类相同,故知病在骨,肾之精气生髓,髓生养骨骼。水之音与羽通,孟冬之月,律中应钟,沽冼所生; 仲冬之月,律中黄钟,钟吕所生;季冬之月,律中大吕,蕤宾所生,此三者皆水气之应。北方水数为六,水生数一,成数六。其臭为腐,凡气因水变,则为腐朽之气。
北方阴气凝冽,故生寒冷之气,寒气盛凝而变化为水,凡物之味咸者,皆水气之所生。《尚书·洪范》:润下作咸。咸味可滋养肾水,肾之精气,生养骨髓,肾水之气,养骨髓已而生肝木。肾属北方,位居幽暗,声入内故肾主耳窍。其在天地之间凝清寒列,为寒之运用。在地清洁而润下,水之运用利万物而不争。肾在体主骨生髓,端直贞幹,以于立身,道教之音李宇林在脏与肾相通应。《道经义》曰:志藏肾,志营则骨髓满矣。在颜色为黑色,象水之意;在音声为羽,羽为水音,音沉而深。《乐记》曰:羽乱则危,其财匮。在声音为呻,呻:呻吟之声。在变动为慄,慄即为战慄,甚寒冷和大恐惧时皆有此象。在窍为耳,耳之用司听五音。《金匮真言》曰:开窍于二阴,盖以心寄窍于耳,故与此不同称。在五味为咸,咸之用为柔耎。在志为恐,恐即畏惧之意;恐而不止则内感于肾,故可伤及于肾精之气。《灵枢经》曰:恐惧而不解则伤精,明确恐可感触肾气。思深虑远,则见人事祸福之根源,故思多则胜于恐惧。寒则血凝泣而不化,寒伤血,燥从热生,故可胜于寒冷,即“燥胜寒,静胜热,清静为天下正”之意,过于食咸则口干渴,有伤于血液,甘为土味,故可胜于水之咸。
北方是天地闭藏之处,如冬季寒冷,万物归藏隐伏一般。当地多为丘陵,地势偏高,寒风冰冻干冽,当地的居民都乐于居住野外,而且吃动物奶制品。气候寒冷,食物多油腻肉食。寒湿瘀相合则脏气寒,胸腹满闷。气脉因寒而拘紧,脏寒生满病,治疗的方法常以艾烧灼,所以灸焫治病的方法是从北方传来的。
十一月十二月,冰冻结而深厚,地气闭合,阳气深藏,故气在肾。然而气机的变化,首先发于木,长茂于土,盛高而上,肃杀于金,避寒于火,伏藏于水,它们都是顺随阴阳之气的消息升降的。
北方阳气伏藏,阴气上升,政布阴寒而大行。太虚澄清,黑气浮空,天色黯然,高空之寒气也。若气似散麻,本末皆黑,微见川泽之寒气也。太虚清白,空犹雪映,遐迩一色,山谷之寒气也。太虚白昏,火明不翳,如雾雨气,遐迩肃然,北望色玄,凝雾夜落,此水气所生,寒之化也。太虚凝阴,白埃昏翳,天地一色,远视不分,此寒湿凝结,雪之将至也。地裂水冰,河渠干涸,枯泽浮咸。水敛土坚,是土胜水。水不得自清,水所生,寒之用之。寒水同气,寒气生水,寒资阴化,水所由生,此寒气所生化。寒气施化则水冰雪雾,其为变极则水涸冰坚。运乘丙寅、丙子、丙戌、丙申、丙午、丙辰之岁,则寒化大行;乘辛未、辛巳、辛卯、辛丑、辛亥、辛酉之岁,则寒化少。水生咸,物之有咸味者,皆始自水化之所成结也。水泽枯涸,卤咸乃蕃,沧海味咸,盐从水化,则咸因水产,其事焫然。煎水味咸,近而可见。咸物入胃,先归于肾,故诸丙岁咸物多化,诸辛岁咸物少化。咸味入肾,自肾脏布化,生养骨髓也。咸气自生骨髓,乃流化生气,入肝脏也。其在天为寒,凝惨冰雪,寒之所化。凛列霜雹,寒之用也。岁属太阳在上则寒化於天,太阳在下,则寒行于地。在地为水,阴气布化,流于地中,则为水泉。澄澈流衍,水之体也,浮荡没溺,水之用也。在人体为骨,强干坚劲,骨之体也。包裹髓脑,骨之用也。在气为坚,柔耎之物,遇寒则坚,寒之化也。在脏为肾,肾脏有二,形如豇豆相并,而曲附于膂筋,外有脂裹,裹白表黑,主藏精也,为作强之官,伎巧出焉。乘辛岁则肾脏及经络受邪而为病,膀胱府同。其性为凛,凛为寒之象,肾之性也。其德为寒,水以寒为德之化。《气交变论》:其德凄沧。其色为黑,物禀水而成,则表被玄黑之色,现今北方原野草木之上,色皆兼黑。乘辛岁则黑色之物兼黄及赤也。其变化为肃静之气,《气交变论》曰:其化清谧。水化为肃,而金之政太过亦为肃。平金之政劲肃,金之变肃杀,为什么呢?盖水之化肃为安静之肃,肃静之意,金之政肃者,肃杀之行也。其虫类为鳞属,即鱼蛇之族类。其政为静,水性澄澈而清静。水之政为静,而平土之政安静。土太过之政亦为静,土不及之政亦为静定,水土之静虽同而意异。水之静,清静也;土之静,安静也。寒甚之时其变化为凝冽,暴过非其时则冰雪霜雹。因其物之化之变而有咸味者,皆水化之所或凝或散,如今北方川泽,地多咸卤。其志为恐,恐惧以远离祸事。恐甚动中则伤肾,《灵枢》:恐惧不解则伤精,肾藏精,故精伤以至于伤肾。思又胜恐,思虑可发现祸患之端倪,故而没有忧虑恐惧之事。寒甚则血行迟而凝,故寒则伤血,亦谓寒水可制心火。燥则胜寒,寒化则水积,燥用则物坚,燥与寒兼,故而相胜。天地之化,物理之常变也。味过于咸,则咽干引饮,伤血之义也。甘又胜咸,土可克水,渴饮甘泉,咽干自已。甘为土味,故胜水咸。
水气清静平顺之纪,潜藏而无害,气和而善下,性顺而德全,五化咸治。《老子》说:江海所以为百谷王者,以其善下也。水气所主清静明昭,归流于下,其用非为净事,故沫生而流溢。藏气布化则水物凝坚。凡净顺之化,与水同类,如井泉不竭,河流不息,则其政如流演之义也。寒来之气,凝坚肃静,水气宣行,则寒司万物之化。人脏如肾,肾脏之运用,如水之化,肾与水同类,而畏土湿。肾司主二阴,《金匮真言论》:北方黑色,入通于肾,开窍于二阴。其与谷类同气者,黑豆、栗子之属,其中果实多津液。四时之化,与冬气相同。鳞虫与之相应,水所化生。畜牲中,猪善下,类同的都是黑色,气入而滋养骨髓。有病时,易倒行不顺,气逆而凌上,《金匮真言论》曰:病在谿,是以知病之在骨也,咸味与之相应。羽音深沉而和平,冬藏之意也。水化丰洽,庶物濡涧,水之性也。水之生数一,成数六。
平和之气,生而勿杀,长而勿罚,化而勿制,收而勿害,藏而勿抑,即是说:生气主岁,收气不能纵其杀。长气主岁,藏气不能纵其罚。化气主岁,生气不能纵其制。收气主岁,长气不能纵其害。藏气主岁,化气不能纵其抑。如是者,皆为天气平和,地气正静,五化之气,不以胜克为用,故曰平和之气。
辰戌之岁,太阳寒水之令,火气高明,燔焫于物,不循时令,或早或晚有害于物,病之所起,天气所生。
太阳司天之时,寒气下临,心气上从,火用且明,肺金受制,寒清时举,寒胜水冰,火气高明,心思烦热,咽干善渴,内热外寒,鼽嚏不时,哈欠喜悲,热气妄行。寒气来复,霜不时降。人们易善忘,甚则心痛。
寒客所至,沉阴变化,水气丰衍,土气乃润,湿气变物,水饮内蓄,中满不食,皮帬肉苛,筋脉不利,甚则胕肿身行难。
太阳司天,寒淫所胜,不当寒时,寒气反至,水将结冰。血脉变化于中,发生痈疡病,人们易患厥心痛,呕血,血泄,鼻腔流血。喜悲伤,易眩晕仆倒。若有中焦火气炎烈之症,发生胸腹胀满,手热,肘部拘挛,腋肿。心中悸动不安,胸腹不适,面红目黄,善嗳气,咽干,甚则气色黑如炲,口渴欲饮等病。病本在于寒邪伤心,若神门脉绝者,乃心之真气已脱,多为不治之症,这就是所谓的诊察脉之动气,以测知脏真之存亡。
太阳在泉则热毒不生,寒在地中,与热味化,故其岁物热毒性。水胜火,其味当苦,太阳之气上奉太阴,其岁化生淡咸,太阴土气,上升于天,气远而高,故甘之化薄而为淡,味之淡亦属甘。
太阳在泉之年,寒气淫其所胜之火气,则阴凝肃杀凄惨凛冽,人们易患少腹连及睾丸而痛,牵引腰脊,上冲心痛,以及失血,咽喉与颔部肿痛等病。
寒气之来也,天气肃,地气静,寒临太虚,其气太过,阳气不能行令,水土二气合德,上应辰星,镇星之光强,其谷类显见黑黄之色。其政清肃,其令徐缓。若寒政大举,则湖泽中无阳焰之气,火热之发要等待时机。寒甚则火郁,待时气乃发,暴疟为炎热之征。
主气少阳居中为治,因火气过胜,则应时之水穷尽不至。在泉用事,雨水止极而云散,气还于太阴主令之时,云会于北极雨府之处,湿气乃得布化,万物为之润泽。太阳寒气布于高空,少阴雷火动而在下,寒湿之气则持续于气交之中,人们易患寒湿病发作,肌肉痿弱,两足痿软不收,大便泄泻,血液外溢等症。
肾气盛则梦腰脊两解不属,肾气虚,可使人梦见舟船溺人,若水旺之时则梦伏于水中,似有恐惧害怕之事。肾盛怒而不止则伤志,志伤则喜忘其前言,腰脊不可以俛仰屈伸,毛悴色夭,死于季夏。 恐惧而不解则伤精,精伤则骨酸痿厥,精时自下。
肾藏精,精舍志,肾气虚则厥,实则胀,五脏不安。用力过度,若入房汗出浴,则伤肾。
肾为阴中之太阴。邪在肾则病骨痛阴痹。阴痹者,按之而不得,腹胀腰痛,大便难,肩背颈项痛,时眩。取之涌泉、昆仑,视有血者尽取之。
肾胀者,腹满引背央央然,腰髀痛。肾病者,颧与颜黑。
肾病者,宜食大豆、黄卷、猪肉、栗、藿。
大凡因寒冷使血行滞缓,引起的经脉失温,出现瑟索、内收、拘紧之证,而导致的脉络痹阻,使筋脉拘急收引,活动不利,挛急或难以屈伸,又或不依时令较常人更加怕冷拘紧的症状,都是因为肾阳不足,而致筋脉血气失去温通之象。
大凡官窍或排泄物出现水液澄澈清冷,透明稀薄,兼及色淡清稀,肢体虚弱,惧怕生冷,乏力恶寒的,都属于脾肾元阳不足之症。
大凡诸种肢体厥冷、二便固摄失司,而引起的下泄症,多因肾虚而肝气逆,下焦寒虚而关门不固,所以病因在下。